纸王冠 38 (第4/6页)

个折纸爱心啊，真够抠的。高启强想了想，觉得那死孩子还极有可能在折纸里黏了泡泡糖之类的脏东西，就蹲下身子，向瑶瑶摊开了手。

    “瑶瑶，那个爱心，给我看看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黄瑶说了声好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那个折纸。别说，叠得还挺好。他接过去，粗略查看了一下，没有口香糖，刚想还回去，就眼尖地发现了折边处好像有一排数字。

    这小子，原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家的电话号码给瑶瑶。

    高启强眼中的笑意，凝结于他看清这排号码的那一刻。

    那是他曾经的电话号码。

    印在他的卖yin小广告的背面的那串电话号码。

    妈的。妈的。

    他手里的这个纸爱心，是用什么折的，傻子都能想到。露出来的外侧是电话号码那一面，那被折叠起来的内侧，就是……

    “瑶瑶……”他慌张地把这个纸爱心攥进掌心里，他有点蹲不稳了。“这个，这个东西，你有没有拆开看？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拆开？”

    黄瑶不解地看着他，抬起小手帮mama擦掉额角的汗滴。

    高启强勉强一笑，颤声说，“既然……你不喜欢那小孩，这个爱心就让mama拿走，好不好？以后……以后他再送你什么东西，你都不要收。”

    看女儿乖巧地点了头，高启强松了口气，撑了下膝盖站了起来。他走到门口时，黄瑶软软的声音，在他背后响起。

    “mama，我讨厌他，不是因为他长得丑。”

    高启强心头一紧，慌忙转身。“他欺负你了？！”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不，我也不知道，那算不算欺负。”

    黄瑶捏着自己的衣角，慢慢回忆道，“这个爱心，是他爸爸让他来送的，那个时候，婷婷阿姨正好去给我和晓晨哥哥买雪糕了。我收下来之后，他又问我，你想不想成为你爸爸这样的人。我知道他说的是你，然后我说想，他笑了，是，很讨厌的那种笑。晓晨哥哥也不喜欢他，故意用铲子铲起沙子往他身上扬，把他赶跑了。mama，他让我很不舒服，但是他好像也没对我做坏事，是我错怪他了吗。”

    那个烫手的爱心，被他攥成了一团汗湿的废纸。很久，高启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你没错，瑶瑶。有些男孩的恶意，是包在好看的礼物里的，有些女孩要吃过亏才能懂，你能提前发现，说明我们瑶瑶，很厉害。”

    他走出了瑶瑶的卧室，一直恍恍惚惚走到了卫生间，才松开手掌，将那只纸做的爱心展开摊平，变回了原来的色情广告。

    他注视着自己年轻，清瘦，浓妆艳抹的脸，笑了一声。突兀的笑声回荡在宽敞的卫生间里，有点瘆人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把那张又湿又皱的纸一点一点撕得粉碎，扔进了马桶里，按下了冲水键，亲手将自己的过去葬入了下水道。

    他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，正好和去楼下接水的高启盛打了个照面。高启盛看他都吃过晚饭了还不老实在家待着，不由得皱起了眉。“哥，你又要见去谁啊？不会是孟德海联系你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呢，估计他也想拿拿架子。无所谓，反正现在急的是他们。”

    他随意地挑了双皮鞋，抽空瞥了高启盛一眼。“我就出去转一圈，最多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了，你好好在家学习，你和瑶瑶都要按时睡觉，听到没有？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听到了。”

    知道哥哥不是出去找男人的，高启盛心里轻松了不少，高高兴兴答应了一声，转身上了楼。

    高启强回到旧厂街时，天已经黑透了。他拎着一提啤酒，一步一步沿着楼梯爬上了天台。

    他在迈上最后一节台阶时愣住了。他过去在天台养的花太多，没法全部带去他的新别墅，他只能挑几盆他养得最精细的带走，剩下的留在这里，委托给仍住在旧厂街的唐小龙照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