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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往事

    沈谨言两岁时，隔壁院搬来了一对夫妻，丈夫为鄞州府一小官，为人低调，妻子温柔和善，一年后她们生了一个女儿，大名江清月，小字团团。我家有儿，你家有女，性别有异，也可作伴玩耍，这一来二去两家人也熟悉了起来。

    沈伯安常年在外带兵打仗，偶得假期回来时，沈谨言会被托付到江家看顾。江家冷清，旁人看起来夫妻相敬如宾，实际上确实客气得很，也和自家爹娘一样夫君娘子这样互相称呼，比起沈秦的腻歪劲儿，可真是差远了。江清月应该是没察觉出爹娘之间的异样，每逢沈谨言到江家来小住，晚间江父回家，屋内、院子里一直回荡着她喊爹娘的奶音。

    春日里，沈谨言手巧会做风筝给江清月玩，她最喜欢燕子形状的风筝，跑起来两小辫一跳一跳的。炎夏间，天气晴朗的话，江清月会拉着沈谨言一起去巷口处买冰糕，买完在家门口偷偷吃完还会威胁沈谨言不能告诉两家大人。逢雨时节，江清月会在院子里挖蚯蚓，蚯蚓不是虫，但沈谨言怕蚯蚓，也只能忍下胸口泛起的恶心默默陪玩。金秋时，沈谨言会跟江清月一起在桂花树下捡花瓣，拾满一篮后，俩人一起哄江母郎佳儿做桂花糕给他们吃。江清月既怕热又怕冷，冬日里喜欢待在炭火烧的足足的屋里看娘亲绣花做衣物。

    江清月五岁那年江父去世，秦姝玉心疼，邻里来往间更频繁了些。日日差遣人送吃食衣物给江家，还时常叮嘱沈谨言，男子汉大丈夫要懂得保护meimei。

    江清月十岁时，学堂里有人欺负江清月自小没爹，沈谨言见她回家时双眼湿润，问清缘由后第二天堵在学堂门口将此人一拳打翻在地，放下话称谁再欺负江清月谁就不只是一拳了，事后秦姝玉低声下气地去道歉，付了诊金还赔了不少银两。

    当晚沈谨言被罚跪在庭院中，江清月偷偷拎着食盒给他送饭。

    沈谨言问道，“团团，你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江清月摇头，“我不开心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想沈哥哥因为我被罚跪，从来没见过秦伯娘生这么大的气。”江清月正色道。

    “团团，除了这件事，平日里你开心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开心呀，婆婆，娘亲，伯娘对我都很好呀。唔，还有沈哥哥陪我玩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长大后愿意嫁给沈哥哥吗？”

    江清月不解，“嫁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沈谨言囫囵道，“就是我们还像这样在一起。”是会像现在一样相处，她在闹，他看着她笑。

    江清月琢磨了一会儿，“我愿意呀。”

    十月金桂飘香，晚风阵阵，夹裹花香拂过沈谨言的鼻尖，又在他心口处挠了一下，江清月见院中桂花飘落便揣起食盒不停拾捡，月色温柔映照在她的脸上，沈谨言想为江清月撑起她的一片天，那里从不下雨日日晴天。

    沈伯安在军中一路攀升，谁知最后一仗下属判断失误，沈伯安带的一队中了敌人埋伏，拼死顽抗后挨了十三箭，险些丢掉性命，休养好就在京中禁军里谋了个闲职，遂把全家接到了京城，那年沈谨言十五，江清月十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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