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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三

    东海的青花玉色泽杂驳，京中并不时兴，三小姐房里只此一块。

    观少女始终笑眯眯的，情态一派天真，许瑞家的放下心。

    她招手，湖上小舟晃悠悠停靠。

    雪月斋住着薛侯与亡妻姜氏之子。这位薛府大公子体弱多病，多年于湖心深居，名义上是侯府继承人，其实毫无实权。

    通房丫头就是贴身丫鬟，既干活还陪睡的下人。

    许瑞家的这些年和锦蔻私交尚可，对邹夫人的安排唯有叹息。

    “你jiejie不在，随侯爷去军营了，想必也是她的意思。你……”许瑞道：“罢了，不说了，先上船吧。”

    宝珠是龙，对龙而言水就是生命。四面临水的雪月斋正是薛府中的桃源圣地。

    坐在舟尾，少女哼出轻轻的歌。

    “御轻舟而上溯，浮长川而忘返……”

    不知道的人听了，还以为是得了多好的前程。

    寒冬腊月，她抹下鞋袜，伸出洁白似藕的足，在湖上勾出俏生生的波。

    许瑞家的瞧见这景象，惊得呼出一口白气，试想如果没毁容，这得是个多惑人的尤物。

    红颜祸水，历来不祥。

    舟行三刻，被白墙黑瓦点缀的湖心岛映入眼帘，小巧玲珑地浮在浩淼清波中。

    “艄公每月初一来，有什么需要写成单子交给他，不要记错了。”

    小舟停在柳阴下，柳树树身系着绳结半掌粗的撞铃。许瑞家的摇动绳子。半晌，一个绑着丸子头的小麦肤色的少年从角门探出头，看到来人是她们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。

    “太欺负人了！”少年一下嗓门高了八个度，“什么鬼，阿公，他们给公子塞了一个丑八怪来！”

    这少年正处变声期，说话像鸭叫，难听得很。

    许瑞家的撇了一下嘴，“周辉业，你是在质疑夫人的话吗？周叔！周叔人呢？”

    那叫辉业的少年冷笑，“还用质疑？呵，除了烂的馊的，什么东西第一个轮着雪月斋了？”

    二人立时要吵起来。

    “都住嘴！”一须发全白的老叟走出，挥着拐杖杵门槛，“没规矩的东西，想吵得公子看不进书么。”

    含沙射影骂她呢，许瑞家的皮笑rou不笑，“周叔来啦。人我也带来了，公子要用功，老婆子不该多嘴，但事情总要交代清楚。”

    她清了清嗓子，“请宝珠姑娘上岸，站稳后走两步。”

    在老叟与少年的目光中，许瑞家的撩起宝珠额前刘海，一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