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逝 (破镜重圆,1v1,H)_旧痕(中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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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旧痕(中) (第1/1页)

    

旧痕(中)



    陈越推开家门时,感应灯的白光刺破黑暗,照亮客厅角落散落的几本医学杂志。所有物件都保持着实验室级别的规整,遥控器在茶几上呈四十五度角摆放,连指纹都像是被刻意擦拭过。

    “妈?”他对着空气喊了一声,弯腰换鞋时注意到沙发靠垫平平整整,茶几边缘那本《柳叶刀》还夹着半截CT报告单。

    挂钟的滴答声填满寂静,厨房瓷砖依旧泛着特有的冷光。冰箱门上母亲收集的猫咪贴纸在暮色里咧着嘴笑,冷藏室里却没有熟悉的青花瓷保鲜盒,只有两袋速冻蔬菜蜷缩在角落。

    陈越把行李箱抵在玄关墙边,手指摩挲着手机边缘。当他划开视频通话时,镜头里突然涌进一片阴影,隐约能看见海岸线的轮廓,咸涩的海风几乎要穿透屏幕。

    “小越?”母亲侯亮的剪影出现在屏幕上,“怎么这个点打视频?”

    “本想给你们个惊喜,结果被反将一军。”他屈指敲了敲空荡荡的冰箱门,“二位这是唱哪出?”

    镜头突然天旋地转,定格在灯下的沙滩椅上。陈健清的花衬衫被海风吹得鼓胀,吸管还咬在齿间:“上周末临时起意,五一加年假,陪你妈出来放松放松。谁让你不提前打好招呼说要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我这几天只能一个人在家?”

    “你八岁就能一个人做饭,怎么,二十八岁了反而生活不能自理了?”侯亮把镜头转向粼粼海面,“实在不行就点个外卖,这么大个人还能饿死了不成。”

    陈健清突然凑近屏幕,半明半暗的脸险些吓到陈越: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早把你妈拿下了。你倒好,放假就往家钻,这样下去......”

    “爸!”陈越后槽牙发酸,“您二位现在倒像私奔的小年轻。”

    海浪声里混进母亲的笑:“行了,别打扰我们。记得把阳台的多rou浇......”

    视频切断的瞬间,夜色突然变得粘稠。陈越陷在沙发里,指尖悬在和李旻的对话框上方,父亲那句“追出三环外”在耳膜上轻轻回响。

    孤零零地洗漱完后,陈越陷在卧室的懒人沙发里,手机支在膝盖上,食指点开视频通话请求的姿势像拽开一道禁忌的门闩。李旻接通时半边脸隐在台灯暖晕里,身后传来向涵英拍打晒被的闷响。

    “老师——”他鼻音浸着三分雨季的黏稠,“他们出去旅游,我现在成留守儿童了。”

    李旻把手机往书架阴影处又藏了藏,声音压得比翻书声还轻:“我妈在旁边呢。”

    陈越伸长胳膊去够床头玻璃杯,肩胛肌rou随动作拉出流畅线条:“您带着耳机又没事。”冰水顺着脖颈滑落,在锁骨窝蓄成一小汪月亮。

    窗外忽然传来向涵英拍打被褥的闷响,李旻整个人往藤椅深处缩了缩。昏黄台灯掠过她松垮的睡袍领口,陈越的呼吸突然重了半分:“老师要帮忙鉴定下我爸新买的投影仪吗?说是能投出猎户座星云——”

    “阿越。”她突然打断他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檀木簪,“你衬衫没系扣子。”

    空调风恰在此时掀起纱帘,冷白月光恰好淌过他精瘦腰腹。陈越无辜地眨了眨眼:“星城比沪市热十度。”他忽然俯身凑近镜头,阴影如网笼住棱角分明的下颌线:“您真不想我?”

    书架上的沙漏簌簌倾泻着石英砂,她看着屏幕里人鱼线没入松垮睡裤边缘,忽然想起昨夜他叼着发绳仰头时绷紧的喉结。

    “这招跟谁学的?”她忽然冷笑,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墨点,“MIT还教战略诱敌?”

    “您吃这套。”他拽过枕头垫在腰后,腹肌在布料挤压下愈发清晰,

    向涵英的拖鞋声突然逼近书房,李旻猛地将手机倒扣在膝头,钢笔滚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。

    “旻旻?”门把手转动声惊起一室尘埃。向涵英端着银耳羹推门而入时,李旻正用红笔在教案上画着夸张的批注。手机安静地反扣在《分析化学》教材下,震动声被厚重的纸张吞噬。

    “这么晚还工作?”瓷勺碰着碗沿叮当作响。

    李旻接过温热的瓷碗,指腹摩挲着碗底手绘的玉兰花:“临近期中考,得把酸碱滴定实验的教案再优化。”她舀起一勺晶莹的银耳,热气氤氲了眼帘。

    等书房重归寂静时,手机已经烫得像块火炭。李旻解锁屏幕的瞬间,陈越的低笑打破寂静:“原来老师也会怕被家长查岗。”

    “闭嘴。”她咬着后槽牙威胁,却听见自己心跳震得胸腔发疼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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